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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9.可惡的小東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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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的福特駛進庭院,停當後,十一郎立即下車,剛繞到車後,車門已經被打開,裏面的人自己先下了車。

挺撥如松的高大身形在東晁人中亦是極為少見,就算不論那驚人的絕世之貌,站在人群中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,一身玄黑和服,簡潔利落的雪白衽邊勾勒出完美的胸背曲線,讓他顯得更加英武逼人,又沈穩堅毅。

十一郎看著這樣的主子,總是忍不住在心底讚嘆,他家的主子絕對是“東晁第一”,千年國祚的精華啊!

可這幾日,主子的行為很讓人捉摸不透。他直覺地不想將之歸咎於那個突然出現的亞國女人的影響,也許主子如此做,是真有更深層的考量吧!

十一郎微微詫異了一下,立即跟上織田亞夫的腳步。

屋前,仍如往常一般,仆人們恭敬地靜立兩側,齊聲問候歸來的主人。

進屋後,女仆立即上前接過主人脫下的外褂,蹲身褪下主人腳上的木屐,換上舒適的軟鞋。

織田亞夫又將佩刀解下,十一郎接過時臉上又閃過一絲詫異,平常主子都是親自將愛刀放回屋間刀架。而那雙眼眸並沒註意他的情緒,直接掃向了一旁的女仆。

那女仆立即醒悟,垂首道,“小姐稱腳疼,下午一直在屋裏賞櫻喝茶。”

黑眸閃了一下,他轉身朝她的房間走去,沒有直接回房更衣。

十一郎皺了下眉,也不敢出聲,直接去了主子房間放刀。

輕悠的房間距離織田亞夫的房間不遠,僅隔四五間和室距離,她並不知道能跟荻宮殿下住在主屋,已是等同於東晁皇室般的待遇。就連那位刑部省大人來訪夜宿,也只能住在主屋旁的側殿,專用於招待客人。

女仆得到示意,便又俱細靡遺地將輕悠一天的做為講了一遍。

男人清漠冷硬的臉部線條似乎也變得柔和了,聽到“吃櫻桃”時,他唇角抿了下,女仆緊張住了聲,直到他眼神示意才繼續說下去。

這小東西,果然還是個孩子。吃壽司居然把最昂貴的生魚片剔掉,回頭又掂記上吃水果了。

他在給她正手骨時,也想過看看她的腳。不過,要真正馴服就不能給她太多甜頭和慈悲,便故意留下了。他當然不怕她跑掉,先不論他宮中侍衛多寡,占地面積多大,地勢格局如何,就她那小身板恐怕連內院的短墻都翻不過去,更遑論外圍的高墻。

“把晚餐送來。”

女仆拉開拉窗時,織田亞夫沒有多想便下了令。

隨後追來的十一郎聽到,和女仆都是一楞。

織田亞夫不會理會下人的情緒波動,當他踏進房間時,撲面便是一股濃郁的櫻香,他緊繃了一天的心情似乎一下松軟,目光投向院廊尋找那抹嬌小柔媚的身影,卻只看到那個歪斜的織繡黯金軟墊,和小幾上靜止不動的茶盅盞碗。

空無一人!

“人呢?”

柔和的線條倏然緊繃,眸底風雨攏集,聲音一片冰寒。

女仆嚇得咚地一下跪落在地,“殿下,小姐這一整日都坐在那裏……”

一腳踢開女仆,他沈聲怒吼,“還楞著幹什麽?立即去找人,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。”

仆人們全慌了神,沒料到主子會為了一個異國小丫頭如此動怒。

十一郎安撫道,“殿下,小姐崴了腳,應該跑不遠。”

織田亞夫臉色陰沈得宛如屋外暮色,他舉步走到院廊,目光再一次掃過軟墊和小幾,點心盤裏的一根炸魚條還只咬去了一半,旁邊落下幾個魚頭和魚尾。

黑瞳一縮,落在旁邊的褐色木地板上,那裏散著一堆櫻花瓣,隱約可見拼出幾個東晁字:混帳東西!

很顯然,這是她故意留下咒罵他的。

這可惡的小東西!

五指成拳,目光在庭院中一掃,眉心堆起。

“殿下?”

十一郎看著男人突然跳下了院廊,落在院中的黑色泥地上,急忙跟上前。

正在這時,一陣激烈的吠叫響起,隱約似乎就從櫻花林後傳來。

兩人,四目,同時望向那方……

……

“啊,救命,救命啊……”

黑影撲下時,輕悠朝旁一滾,堪堪射過這一擊。

她躺在地上,卻更清楚地看到撲空的黑色猛獸那大張的血口中伸出白森森的利齒,要是剛才晚一步,就咬在她的小脖子上了。

她撐身想往後退,可是手上固定著轎正板,一動就疼得厲害,傷腳更疼得她勇氣力氣折損大半。

只退了一截,緊跟著一陣吠叫沖來,她只來得及舉手隔擋,猛獸飛撲而上,張大的嘴直直咬上來。

“啊,不——”

越靠近院墻,狗吠聲中的柔弱呼叫越清晰。

十一郎道,“她跑到隔壁的鬥獸堂,這個時間,所有犬都放出來了。”

這話中含義不言而喻,養大戶人家的犬類多為看家護院,其兇猛暴烈非尋常寵物犬可比,而荻宮殿的犬,更是聞名於京都皇室的鬥狗圈兒。

這亞國女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死了也活該。

十一郎有些興災樂禍地想著,可他面前的人卻沖了出去,很快沒入暮色花林中。

若讓他逮回她,絕對要狠狠教訓她一頓,簡直不知死活。

織田亞夫咬牙想著,身形沒有因為前方的粉墻有絲毫停頓,順著地上依稀的托痕跑來,一眼便看到墻邊的禦首童子,他胸口一個起伏,身形一騰,蹬上童子,一下躍上了矮墻頂,銳眸一掃就看到了距離不過十來米處,已扭成一團激烈撕鬥的兩狗一人,心口倏地一抽,大吼一聲,躍下墻頭。

“放肆,滾開——”

這一聲震天價吼,讓已經絕望後悔不矣的輕悠亦是渾身一震。

她仰頭望向墻頭方向,便看到那高大強壯的身影仿佛大鵬展翅一下躍下墻頭,在這竹叢高深一片陰霾的後院,沒有一絲光線,他的眼眸卻亮得宛如兩盞寒夜風燈,給迷航絕望的人點亮了希望。

不知為何,他一到,她就覺得這些猛獸沒什麽可怕了。

男人逮住狗脖子上的項圈,一手一只,輕易就將那身形足跟女孩差不多大的猛犬甩開。

汪汪汪——

兩犬被甩開後,仍沖著兩人兇暴地猛吠,想要沖上來似的。

輕悠嚇得立即抱住男人的腿,往後縮去。

黑眸中燃燒的烈焰也因為女孩這個信賴的動作,閃了下,隨即對上那四只金色獸瞳,斥聲喝吼,橫身擋在前。

狗吠聲慢慢消弱下來,在男人逼近的強勢壓迫下,縮身後退。最後,男人一聲“滾”,兩犬似乎終於認出了自家主子,低嗚一聲,仿佛被鬥敗了般夾著尾巴跑掉了。

同時,十一郎和管理鬥獸堂的人都趕了過來,疊聲謝罪。

“都關起來,三日後,開鬥場!”

管理人諾諾應下,心疼地牽起培育幾年的珍貴猛犬離開了。

輕悠這方緩過些氣來,已是一身冷汗,她不清楚男人話裏的陰狠含義,就被嚇得松開了手。

男人目光立即掃了過來,太暗,看不清他的表情,可那眼底瞬間竄升的怒焰,亮得像他那把鋒利的佩刀,陰冷噬血。

“你這個,不知死活的蠢、禍!”

咬牙切齒的聲音,嚇得她立即往後躲,可怎麽比得過男人迅猛的動作。

“啊啊,救命——”

女孩被男人一把從地上攥起,像拖死屍似地一路拖出了鬥獸堂。

這一次,再沒人來救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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